艾丽丝望着凯特消失窗口发呆。
美婷学姐刚和艾丽丝分开不久，又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喊过来。学姐会不会觉得艾丽丝太麻烦啊……
低头看，没有了辉光保护的艾丽丝身上脏兮兮的，长筒袜上沾满了灰尘，身上的衣服也起了褶皱。学姐还会觉得这副模样的自己可爱吗……
虚汗把衣服粘连在身上，风一吹冷得叫人发抖。
艾丽丝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，而这个细微的举动却让她地回忆起了与学姐在电视塔塔顶上的拥抱。
那个时候学姐抱住她，其实是想让她暖和一些吗？
“啊~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啊！——不要想！不要想！”
艾丽丝抓起头发，捧住自己滚烫的脸颊，就差在地上打滚了。
“喂，你能不能小声点啊！”
凯特消失的小窗口从内部打开，从中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。
这是一位有着金发卷发、浓妆艳抹的女人。
深褐色的眼妆像是黑眼圈一样绕在在她的眼睛周围，长长的假睫毛像雨刷一样。
她左半边的嘴唇涂着深紫色，右半边则被涂成蓝色。整张脸上盖着涂着褐色的水彩，还贴着心形和五角星形状的彩色贴纸。
她看起来就像是故事里的女妖，忽的跟鬼一样出现，吓得艾丽丝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啊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若不是一时间没能喘上气来，艾丽丝就要叫出声了。
窗口上的女子看到艾丽丝的反应，竟哈哈大笑起来。她爽朗的笑声干净又柔和。尽管她是在嘲笑艾丽丝的反应，却并没有引起艾丽丝的不适。
“瞧你那样子，该不会是把我当成鬼了吧。”她模仿艾丽丝的动作，瞪着眼睛打了个哆嗦，“我好像模仿不来你那个表情。那一瞬间的眼神真的绝了，我有那么恐怖吗？”
对方笑到眼泪都出来了，她用小拇指勾去眼角的泪珠，勉强止住笑声。
“抱歉，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。不过你们的声音也太大了，我没办法假装没有听见。你是魔法少女吧，叫什么？”
艾丽丝有些警惕地看着窗口的女子，不知道是否应该做出回应。虽说女子的妆容过于新潮，但她自然的笑容显得那般纯真、让人放松。艾丽丝认为她没有恶意。
“我叫艾丽丝，半个月前刚刚成为魔法少女，你也是魔法少女吗？”
“我当然是啊，你看不出来吗？”对方骄傲的扬起头，向艾丽丝炫耀自己蓬松的卷发，“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，那必须得是魔法少女啊。所有的小公主都会魔法哦。”
“还有这种说法？”
“没有，我瞎掰的。很高兴见到你，我叫张静雅。现在是个普通的街头歌手，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Ladygaga那样的明星，让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。”
张静雅自豪地说着，五颜六色的脸上神采飞扬。
“所以我很喜欢你刚才被吓到的表情，能再表演一次给我看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啊……”
“确实。如果不是特别突然的情况，一般人也不会被吓到。所以，你有害怕或者讨厌的东西吗？”
张静雅只是从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，就和瘫软在窗下的艾丽丝聊了起来。她滔滔不绝，强行带着艾丽丝走上她的话题。反正艾丽丝也没力气动弹，权把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对话拿来打发时间。
艾丽丝思考良久，悠悠地说：“我想好像没有特别害怕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张静雅掏出一根香烟夹在手里，“每一个女孩都有自己讨厌的东西。有一种说法，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。随便在大街上找来两个女孩，让她们讨论共同讨厌的事物，不出十分钟，她们就能给写满一整页。”
“但是我……”
艾丽丝大概不算是女孩……可能，有一半不算？或许，有四分之一不算？
好吧，至少在变身状态下，艾丽丝应该算是女孩。她没办法否认。
张静雅琢磨片刻，提议道：“这样吧，让我来猜猜你可能会讨厌什么。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，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。”
“滑溜溜、湿哒哒，会缠上你身体的触手，或者是用下流眼光看着你，想着对你动手动脚的男人——”
“停！”艾丽丝红着脸叫停了张静雅的描述，“我，我不是很想聊这种话题。”
“哈哈，你是这么纯情的女孩吗？从没谈过恋爱？”
“谈过……吧……”
之前的短暂恋情不知道算不算恋爱，那是韩花阳和别的女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。而变身后的艾丽丝和韩花阳之间又有一些本质上的不同。
比如说：那话儿的存在与否。
韩花阳的经历不能等同于艾丽丝的经历，反之亦然。
张静雅眯起眼睛，她把手中的烟叼在嘴里，打趣道：“别撒谎哦，你肯定没有谈过恋爱。至少没有经过男人吧。”
“我！才不需要男人呢！”
“啊，你生气了？”
“不，我没生气……”艾丽丝低下头，深吸一口气，“抱歉，我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，对不起。”
“用不着道歉吧，我又没怪你。你这个性格会不会太怯懦了？”
张静雅默默地掏出打火机，其实她一直都有注意到艾丽丝情绪变化。短暂的几句对话中，张静雅也摸到了一点艾丽丝内心中真正反感的事物。
她十分肯定，艾丽丝讨厌男人。
可能是被男人伤过？又或者……
作为一个陌生人，张静雅并不会过多的深究艾丽丝的经历。她只是在陪艾丽丝聊天，顺带给自己找点乐子。
张静雅擦着火石，刚准备低头点烟，却忽然止住了动作。她抬起头，向艾丽丝问道：“对了，你抽烟吗？”
“不抽，谢谢。”
“未成年？好吧，那我也不抽了。”
张静雅把香烟塞回到烟盒里，再次微笑起来。
张静雅笑起来的时候，脸上会露出两个酒窝，嘴里隐约还能看见一颗小小的虎牙。她的笑容带有一种纯净的可爱，毫不做作，跟脸上厚重的妆容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。
不过，或许正是因为浓妆艳抹，才更能体现她笑容的干净纯洁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张静雅再次开口道：“艾丽丝，其实我是个拉拉。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。你对我感兴趣吗？”
“哈？！——咳咳咳……”
艾丽丝差点没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，她按住自己的胸口，面色煞白，惊慌失措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我是拉拉。所以我其实……噗——哦，抱歉。表白的时候，我应该更严肃一点的。”
张静雅再也憋不住笑了，她放开声音，开心地大笑着。
“你这次的反应要比刚才那次还要激烈呢。艾丽丝，刚才那个表情很棒呢。”
张静雅抱在肚子，脑袋贴在窗框上。她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，身体却始终在猛烈颤抖。
她用牙齿咬住嘴唇，忍痛道：“可能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，刚才说的话很多都是在调戏你而已，请别太在意。”
“啊……嗯……”
艾丽丝半张着嘴，不知道说些什么。然而接下来张静雅说出来的话却让更让她合不拢嘴。
“不过，我有一句话没有骗你。我真是拉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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